作者：于海童

在十九世纪的航海图上，婆罗洲这片茂密而神秘的土地如同一块未解的绿宝石，吸引着无数探险家的目光。雨林深处的低语和奔腾的河流在召唤着那些渴望探索未知世界的心灵。

1855年，伟大的博物学家阿尔弗雷德·拉塞尔·华莱士来到这个充满奇迹的岛屿，正是这片孕育着无数物种的热带天堂，推动了他对物种进化的研究。今年十月，我与一群热爱生态摄影的朋友共同踏上世界第三大岛，在雨林、山地与河流上，试图透过手中的相机和镜头，重温这里的神奇动物在当年带给华莱士们的感动和震撼。

我们为本次行程准备了Z 6 III、Z 8、Z 9三台机身，两台机身负责拍摄照片，一台负责视频拍摄，并搭配了不同焦距、重量的长焦镜头，以适应游船、徒步、蹲守等各种拍摄环境。这是我第一次使用今年新发布的Z 6 III机身。相比我常用的Z 8和Z 9，它更小、更轻盈，搭配尼克尔 Z 400mm f/4.5 VR S、尼克尔 Z 600mm f/6.3 VR S等轻量化定焦，让我在林间的徒步变得更轻松。

Z 6 III的按键交互也保持了和Z 8的高度一致性，虽然机身更小巧，但拿来就能快速上手。机身左上的物理模式拨盘更是深得我心，可以让我在开机前就选好要拍摄的模式。
虽然是6系列，但Z 6 III在高速对焦、超高速连拍、预拍摄、动物识别对焦等功能上样样俱全。这让我有信心把它作为Z 8、Z 9的僚机，用来拍摄环境严苛、容错率低的生态题材。

栗鸢
Nikon Z6 III / Nikkor Z 600mm F6.3 VR S
1/1000s F6.3 ISO125

我们的沙巴之行开始于西必洛雨林探索中心（RDC）。这里常见的栗鸢是东南亚的代表性猛禽，虽然远看形似国内常见的黑鸢，但飞近时鲜艳的配色显得格外美艳。拍摄匀速翱翔的大型鸟类对于Z 6 III是小菜一碟，只需要开启动物识别、开启连拍，就可以获得清晰的照片。

黑黄阔嘴鸟
Nikon Z6 III / Nikkor Z 600mm F6.3 VR S
1/100s F6.3 ISO8000

阔嘴鸟是我特别喜爱的热带鸟类！我见过的每一种阔嘴鸟都拥有非常鲜艳大胆的配色，仿佛是不懂色彩搭配的小朋友胡乱填色完成的画作，简直不像真鸟。阔嘴鸟嗓门大，但身形很小，想在密林里找到它们很需要运气和注意力。好在它们不太怕人，会站在不远的树枝上卖萌，让我们抓住机会疯狂按下快门。

黑黄阔嘴鸟
Nikon Z6 III / Nikkor Z 600mm F6.3 VR S
1/30s F6.3 ISO3200

看似明亮翠绿的照片其实是在暗弱的浓密树冠下拍摄的，相机的感光度经常飙升到ISO10000上下。好在Z 6 III的高感光画质不错，也能在层叠遮挡的枝条间快速识别、对焦到主体。拍摄到清晰的照片后，我会继续尝试降低感光度，借助相机和镜头的光学防抖，获得噪点更少的高画质照片。

黄腰太阳鸟
Nikon Z6 III / Nikkor Z 600mm F6.3 VR S
1/125s F6.3 ISO1800

RDC的下一站是京那巴塘岸河（Kinabatangan）。这里的特色是在河道上撑船寻找动物。清晨和傍晚，我们只需要坐着小船缓缓行驶，就能看到树冠上的猴群不时探头探脑，各种鲜艳的翠鸟守在矮树上伺机捕鱼。不需要扛着长焦镜头在泥泞的林间行走，这是我们在沙巴最轻松愉快的时光了。

长尾猕猴
Nikon Z6 III / Nikkor 400mm F2.8 VR E / FTZ II
1/1600s F2.8 ISO500

蓝耳翠鸟
Nikon Z6 III / Nikkor 400mm F2.8 VR E / FTZ II
1/125s F2.8 ISO1600

为了拍摄鹳嘴翡翠俯冲捕猎的瞬间，我开启了Z 6 III的预拍摄功能，此时只要半按快门或按下AF-ON键，相机就会开始预拍摄，最长可以记录按下快门前一秒的JPEG图像序列。以往极难拍摄的鸟类起飞，在这里变得非常简单。特别是以60fps拍摄时，Z 6 III可以保持2400万像素的全分辨率并保持追焦，在这个设定下的像素数超过了Z 8和Z 9。我用Z 6 III的预拍摄图像序列合成了鹳嘴翡翠起飞的全过程，振翅时带起的水花四溅也被清晰记录下来，增加了图片的感染力。

鹳嘴翡翠
Nikon Z6 III / Nikkor 400mm F2.8 VR E / FTZ II
1/2500s F2.8 ISO7200 多张合成

离开了京河，我们前往婆罗洲最高峰——被自然爱好者尊称为“神山”的京那巴鲁山国家公园进发。与低海拔的京河、RDC不同，神山及其脚下的波令温泉代表了婆罗洲典型的中高海拔生境，这里的山间溪流和云雾森林拥有跟低海拔非常不同的物种，是鸟类、两爬、昆虫爱好者的朝圣地。

金枕拟啄木鸟
Nikon Z6 III / Nikkor Z 600mm F6.3 VR S
1/320s F6.3 ISO640

进入山地的云雾森林后，天气变得明显不可预测起来，有时一整个白天都在雨中度过。为了不浪费在异国的有效时间，我们身披雨衣冒着骤雨在林缘寻找目标鸟类。此时相机的耐候性起了不小作用。Z 6 III拥有跟Z 8一致的坚固设计，配合有相同耐候性的S系列长焦，能让我们有信心在细雨中持续拍摄。

在雨中昏暗的林间，突然出现了一抹明亮的红色，我们苦苦寻找的目标种之一——灰胸咬鹃现身了！作为婆罗洲特有种，灰胸咬鹃仅狭域分布在有限的山区范围，是以19世纪探索京那巴鲁山的著名博物学家Whitehead命名的三种婆罗洲特有鸟类之一。顾不得镜片已经沾满水珠，我们拿着相机悄悄接近这个“大火龙果”，拍下了雨丝里蓬松的灰胸咬鹃雄鸟。

灰胸咬鹃
Nikon Z6 III / Nikkor Z 600mm F6.3 VR S
1/25s F6.3 ISO2000

当天气放晴、温度上升时，鸟儿们不再活跃，神山的主角变成了蝴蝶。不论是大型的凤蝶、蛱蝶，还是小巧的灰蝶、弄蝶，都令人目不暇接。最震撼的是看到了马来西亚国蝶——翠叶红颈凤蝶！这种大型鸟翼蝶在树冠层盘旋时，黑色的腹面看起来像是来自科幻小说中的三角翼飞行器，给人极强的压迫感。我从未想到一只蝴蝶可以带给我如此强烈的震撼。

翠叶红颈凤蝶
Nikon Z6 III / Nikkor Z 600mm F6.3 VR S
1/1600s F6.3 ISO2800

裳凤蝶（下雌上雄）
Nikon Z6 III / Nikkor Z MC 105mm F2.8 VR S
1/3200s F2.8 ISO640

剑灰蝶
Nikon Z6 III / Nikkor Z MC 105mm F2.8 VR S
1/3200s F3.0 ISO640

白条玳蛱蝶
Nikon Z6 III / Nikkor Z MC 105mm F2.8 VR S
ISO640 1/1250s F3.2 105mm

如果说有哪种鸟可以跟艳丽的蝴蝶争辉，我认为一定是八色鸫了！本次见到的第一只八色鸫是沙巴特有种——黑头八色鸫。我们在酷热的天气里，跟随它悠扬的哨声在小径上兜兜转转。直到黄昏时分，我们准备打道回府时，一只拥有宝石般绚丽颜色的小鸟直接跳到了我们脚边！黑头八色鸫的艳丽覆羽，即使在光线暗弱的林下也反射出灿烂的结构色，让我觉得它不太像鸟类的羽毛，反而更像鳞翅目的羽翼。

黑头八色鸫
Nikon Z6 III / Nikkor Z 600mm F6.3 VR S
1/40s F6.3 ISO2800

婆罗洲蓝尾八色鸫
Nikon Z6 III / Nikkor 400mm F2.8 VR E / FTZ II
1/125s F2.8 ISO1600

在Trus Madi山脉的隐蔽观鸟点，我们遇见了另一种配色完全不同但同样惊艳的八色鸫——婆罗洲蓝尾八色鸫。与它共享生境的还有很多雉类。有经验的观鸟者都知道，雉类活动偏好晨昏，只有起得比鸡早，才有更多机会在灌丛中邂逅这些“野鸡”。我们在六点日出前进入了隐蔽棚，此时林下地面上可以用漆黑一团来形容，我们甚至看不清面前三米跳动的小鸟的颜色。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一只雌性鳞背鹇现身了。这是它一天中唯一一次出现在我们眼前。

鳞背鹇
Nikon Z6 III / Nikkor 400mm F2.8 VR E / FTZ II
1/60s F2.8 ISO6400

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中，同行拍摄者们纷纷改用手动对焦，但我的Z 6 III配合400mm F2.8镜头，仍然能够保持准确的单次自动对焦能力。得益于对焦算法的升级，Z6 III可以在暗至-10EV的环境中自动对焦，并可以切换到电子快门静音拍照，帮我拍下了害羞的鳞背鹇，还有带娃的冕鹧鸪一家。

冕鹧鸪
Nikon Z6 III / Nikkor 400mm F2.8 VR E / FTZ II
1/30s F2.8 ISO3200

Z 6 III的弱光自动对焦也帮助我拍到了好几种夜行鸟兽。在京河的夜观环节中，向导驾船驶入一条支流，在暮色中寻找我们的目标——大蛙口夜鹰。听到它魔性的鸣唱后，我们好不容易在河畔的高树叶子间看到了大蛙口夜鹰的真身。

此时河面上密集的飞虫正在疯狂围攻我们，、同时长时间照明也会打扰鸟类，我们只希望速战速决，但在颠簸的船上，边打光边举着长焦夜拍，还要应对时时刻刻钻进衣领袖口的飞虫，真的是本次行程最艰难的一次拍摄了。还好Z 6 III保持了不错的对焦成功率，让我在几次尝试后快速拍到了清晰的照片。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见蛙口夜鹰这种神奇的夜行动物！

大蛙口夜鹰
Nikon Z6 III / Nikkor Z 400mm F4.5 VR S
1/20s F4.5 ISO6400

沙巴的十天高强度拍摄，让我们的存储卡里堆满了海量的照片和视频，好在Z 6 III支持新发布的“尼康云创”服务。用电脑完成配对后，Z 6 III就能将素材自动备份到云端，我可以在网络条件较好的休息时间让相机帮我自动备份素材，减轻了我的存储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