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鸟中国行”荣成站即将开启，我们即将走进山东荣成大天鹅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寻找“天鹅雪中舞翩跹”的画面。在出发之前，就让我们好好了解一下天鹅这种壮美的鸟类。

大天鹅 逸海云天 作品

世界上一共有8种天鹅：欧亚大陆的大天鹅、小天鹅比尤伊克亚种、疣鼻天鹅；北美的黑嘴天鹅、小天鹅指名亚种；澳大利亚的黑天鹅；南美洲的黑颈天鹅和扁嘴鹅属的扁嘴天鹅。中国原生的有其中三种：大天鹅、小天鹅比尤伊克亚种和疣鼻天鹅，全部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古希腊陶器，阿波罗乘天鹅接受Marsyas挑战，大英博物馆藏品。theoi

天鹅的拉丁文学名Cygnus来自原始印欧语“白色”一词，中国古代称之为鹄，日语则称之为白鸟。天鹅洁白的颜色优美的身姿往往被人与美丽、优雅、婀娜、浪漫、雍容华贵等形容词联系到一起。人类对天鹅的认知很早，我国秦代就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的典故。在西方，我们在以前的文章中介绍过，在古希腊神话中，纵纹腹小鸮是雅典娜的鸟，而天鹅则属于太阳神阿波罗。

【大天鹅Cygnus Cygnus】

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们就先来看看大天鹅。看拉丁文学名就知道，大天鹅是天鹅属的模式种，它是体型第二大的天鹅，最大体长1.65米、最大翼展2.75米、最大体重15.5公斤，只比黑嘴天鹅小一点点。大天鹅也是中国最常见的天鹅。

大天鹅 山川010 作品

【奋翅高飞】

一如圣·桑在《天鹅》中，用舒缓的提琴主旋律与急促的钢琴和声所描绘出的画面，天鹅是美丽与力量两种反差特质的集合体。作为最大的一类飞鸟，它们柔美的身姿里蕴含着地球上最强大的飞行力量。大天鹅最远可以迁徙6000公里，飞行高度纪录高达8200米，在鸟类中排第四。前三名是黑白兀鹫11300米、灰鹤10000米、斑头雁8800米，但大天鹅的体型和体重比它们都要大。

大天鹅 CD境由心生 作品

大天鹅 laohao 作品

【小天鹅Cygnus columbianus】

顾名思义，小天鹅的体型明显小于大天鹅，这种天鹅其实有两个亚种，而且外观上差别还挺明显。

【小天鹅比尤伊克亚种Cygnus columbianus bewickii】

我国的小天鹅在分类上是比尤伊克亚种，它的外观看上去特别像大天鹅，但是体型小了一圈，是北半球最小的天鹅，最大体长1.4米，最大体重7.8公斤。由于小天鹅的指名亚种远在北美，所以我们在国内都管比尤伊克亚种直接叫小天鹅。另外有一种意见是将中国和俄罗斯远东的小天鹅独立为扬可夫斯基亚种（Cygnus columbianus jankowskii），但这种观点并未得到国际上的广泛认可。

中国小天鹅 欢喜 作品

中国小天鹅 木土333 作品

【小天鹅指名亚种Cygnus columbianus columbianus】

这种小天鹅生活在北美，体型比比尤伊克亚种略大一些，最大体长1.5米，最大体重9.5公斤。头部的区别特别明显，它的嘴完全黑色的，只有眼睛前有一块黄斑。

小天鹅指名亚种，图片作者Dick Daniels

【大天鹅、小天鹅比尤伊克亚种、小天鹅指名亚种的头部对比：】

大天鹅 ，嘴长，黄色一直延伸到鼻孔，图片作者Janquen

小天鹅比尤伊克亚种（欧亚），嘴短，黄色只占嘴的一半，图片作者Arpingstone

小天鹅指名亚种（北美），黑嘴，眼睛前方有一处黄斑，图片作者Dick Daniels

【忠贞不渝】

和鸳鸯那种雌雄两态、一夫多妻的鸟类不同，天鹅是雌雄同态，雌雄的外貌基本一样，这种鸟类通常实行一夫一妻制，并共同抚养后代。不过天鹅配偶之间的关系要比其他雁鸭类更加紧密，除了共同抚养后代，还会共同筑巢和孵化。而且天鹅的“离婚率”很低，除非一方意外死亡，否则配偶之间大概率能坚持到终生。所以我国误用鸳鸯象征爱情不同，在西方，天鹅才是忠贞爱情的象征。

大天鹅 andleu 作品

【黑嘴天鹅Cygnus buccinator】

黑嘴天鹅生活在北美，曾一度有灭绝的危险，是体型最大的天鹅，同时也是体型最大的游禽和飞鸟，最大的黑嘴天鹅体长达到1.83米、翼展3.1米、体重17.2公斤，虽然漂泊信天翁的最大翼展有3.7米，但体长和体重都比黑嘴天鹅逊色很多。

黑嘴天鹅，图片作者Alan D. Wilson

以上4种天鹅都是非常吵闹的，而接下来要介绍的4种天鹅都相对“话少”。

【疣鼻天鹅Cygnus olor】

疣鼻天鹅最大体长1.7米、最大翼展2.4米，体型比大天鹅和黑嘴天鹅略小一点。但是疣鼻天鹅的体格更壮，是最重的天鹅，也是最重的游禽和最重的飞鸟，最大个体纪录甚至达到23公斤。疣鼻天鹅不像其他天鹅那么爱叫，而且浮水时翅膀会隆起，姿态更加优美，这让它成为了恐怕是最符合大众审美的天鹅，在各种文艺作品中出现的天鹅，绝大部分都是疣鼻天鹅的形象。

疣鼻天鹅 木加土 作品

疣鼻天鹅 北京紫檀 作品

【天鹅骑士】

大体上，欧洲对天鹅的崇拜程度要超过中国，与天鹅有关的著名艺术作品也更多，譬如我们熟知的童话《丑小鸭》、大提琴曲《天鹅》、芭蕾舞剧《天鹅湖》、芭蕾舞《天鹅之死》等等。

瓦格纳歌剧《罗恩格林》，伦敦皇家剧院，2018.6.7剧照

但中国人接触最多的，恐怕是天鹅骑士这个欧洲的民间传说故事。为什么呢？因为如果你没听说过天鹅骑士，大概也应该听说过瓦格纳根据天鹅骑士的故事所创作的歌剧《罗恩格林》。如果你也没听说过《罗恩格林》，那么至少也在婚礼上听过《婚礼进行曲》吧，赶上亲朋好友结婚扎堆的时候，一年能听好几次。这首婚礼标配的管弦乐曲便是由《罗恩格林》中，天鹅骑士罗恩格林婚礼上的一段合唱改编而来。

新天鹅堡内的天鹅骑士油画，一只疣鼻天鹅拉着载有天鹅骑士罗恩格林的小舟，August von Heckel作品

瓦格纳还有个铁杆粉丝——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二世，这位瓦格纳和《罗恩格林》的死忠被称为天鹅国王，就算你没听说过这位国王，也很可能听说过他给后世留下的一个德国著名旅游景点——新天鹅堡。

【鹅这暴脾气】

鹅的战斗力想必大家都知道，作为最大的雁鸭类，天鹅自然也不是孬种。尽管它们通常可以保持比较优雅的姿态，但如果有人胆敢靠近它们的巢穴或幼鸟，就会感受到比鹅更恐怖的战斗力。芝加哥曾有过接近天鹅巢穴后，被天鹅攻击导致落水溺亡的案例。

油画《The threatened swan》, Jan Asselijn 1650年作品，描绘了疣鼻天鹅在一只狗接近它的巢穴后开始发飙，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收藏。

疣鼻天鹅 天山 作品

天鹅属南北半球的差异非常有趣，以上北半球的天鹅羽毛都是纯白，一根杂毛都没有，而下面要介绍的南半球天鹅则有黑色的羽毛。

【黑天鹅Cygnus atratus】

黑天鹅生活在澳大利亚，体型只有小天鹅那么大，最大体长1.42米、最大翼展2米、最大体重9公斤。黑天鹅性格佛系、不吵闹、随遇而安，没有固定的迁徙路线。由于黑天鹅不是保护动物，性格又相对佛系，所以成为了中国公园和动物园的抢手货，有养殖就会有逃逸，所以中国的野外有时也能见到它们的身影，爱鸟也有不少老师拍过黑天鹅的照片。

黑天鹅 简单的我 作品

黑天鹅 闲云野鸟 作品

黑天鹅 心照不喧 作品

【黑颈天鹅Cygnus melancoryph】

黑颈天鹅是体型最小的天鹅，也很安静，最大体长只有1.24米、最大翼展1.77米、体重也只有6.7公斤，生活在南美洲南部。

黑颈天鹅，Jason Quinn作品

【扁嘴天鹅Coscoroba coscoroba】

扁嘴天鹅同样生活在南美，这家伙虽然也叫天鹅，但太像鸭子了，所以给它自己单开了个扁嘴鹅属放着，所以它最多只能算是天鹅的亲戚。它比黑颈天鹅更小，最大体长只有1.15米，最大翼展1.6米，最大体重5.4公斤。

扁嘴天鹅，Olaf Oliviero Riemer作品

【悲壮色彩】

天鹅在东西方都有着美和高飞之类的文化符号，但在西方，天鹅往往还带有一些悲壮色彩，比如天鹅绝唱的典故，又比如芭蕾舞《天鹅之死》。象征主义诗人也很喜欢用要死不活的天鹅来象征命运抗争之类的东西，波德莱尔和马拉美就都有过这类作品。最后，我们以法国象征派先驱波德莱尔的诗歌节选来结束本文：

《天鹅》节选
[法]波德莱尔
朱育琳译本

我看见一只天鹅逃出了牢笼，
雪白的羽毛拖到不平的泥地。
它的蹼脚在干燥的铺道上挪动，
张开了嘴，走向一条干涸的小溪。

她把翅膀在尘土中慌张地扑击，
缅怀着家乡美丽的湖沼，说道：
“雨啊，你几时落下？几时霹雳？”
这不幸的奇怪的神话之鸟

像奥威特诗里的一样像天空张望，
向那嘲弄的天空，残酷的蔚蓝，
渴望的头儿挂在痉挛的颈上，
似乎在向上帝吐出她的埋怨。